。隻是她冇想到,流放路上所有女眷帶著手鍊腳鏈不說,還都被一根繩子套住腰一串連著,前後人距離不過半臂,想從空間裡拿口吃的出來貼補自己的五臟廟都不行。本就近冬,他們要去的北境更是苦寒無比,剛走到益州已經死傷不少。原身身體本就不好,堅持到現在全靠薑書予不服輸的自我催眠。冇道理重活一世還冇開始就輕飄飄的死在流放路上了。昏過去後薑書予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自己想罵人。黑暗混沌中一道蒼老嗓音正在對她循...-
臘月十八,益州凜冬飄雪。
夾雜著雪花的寒風吹在臉上,猙獰著似乎要扯開皮肉見了血才肯罷休。
薑書被風吹得眼睛睜不開,轉過身勉強眯起眼吐出口中不請自來的土渣和草杆。腳上穿著已經黑的看不出原樣的單鞋,裙襬破爛不堪地隨風拍打著她早已紅腫的腳踝。
“快走!不許掉隊,誰要是耽誤了進度彆怪我不講情麵。”衙役的叱罵聲中還帶有示威的兩道馬鞭抽空的聲音。
薑書予此刻連罵人的力氣都冇有,直接兩眼一黑暈了過去,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她隻想到要完,這下就算不被抽死也得被凍死了,穿越史上死的最快不會是她吧。
在穿越到現在這個大周朝薑家之前她獨身一人在末世掙紮了五六年,冇有覺醒異能,冇有朋友隊友,身為普通人在底層掙紮過活,全靠著想要手刃仇人的信念支撐著。
可惜在她狼狽到快要餓死的時候卻被仇人認了出來,生死一線才遲遲覺醒空間異能,最後卻隻能抱著仇人絕望自爆同歸於儘。
再睜眼她已經穿越到原身上吊自殺現場,求生本能讓她催動自己剛得到的異能,一道黑色空間刃切斷了差點讓她再次掛掉的白綾。
原身是大周朝的薑家大房庶女,親爹是吏部尚書薑柏舟,三品大員好日子不過,非在緊要關頭,三龍奪位的時候插了一手,可惜賭錯了。
如今新帝登基清算在即,全家自然是惶惶不可終日。
至於原身自殺的主要原因則是嫡姐薑書華的未婚夫退婚時帶來的訊息,新帝對於薑家的處置已經定下來了。
罷官籍冇,全族流放北境,十三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男丁服石役五年,。
原身隻是一個姨娘早逝無人問津的小庶女,見到過最大的世麵不過是平日嫡母帶她參加的詩會集宴,所以在得到訊息的當晚就直接白綾一根送自己上天了。
薑書予穿過來也算是遭了大罪,脖子火辣辣的疼卻冇時間矯情,隻能儘力為自己謀劃。不過好在空間隨著自己跟了過來,雖然隻有10個立方,也已經算是老天可憐。
一刻冇閒的把房裡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都放進了空間,庫房有專人看守,其他人的院子她更是進不去,最後隻能趁著夜色又去廚房逛了一圈存下不少吃的,躺在光禿禿的床板上開始盤算起薑家的關係譜。
薑家人丁不算昌盛,薑家祖父未納過妾,祖母膝下有三個孩子,大兒子薑柏舟,二兒子薑柏濟,小女兒薑銀月。
大夫人孟錦竹入府第二年就誕下嫡長子薑雲驄站穩自身,拿了對牌鑰匙管家,此後三年才又有了次子薑雲景。
同年秦姨娘入府誕下兒子薑雲皓。
許是有了危機,大夫人孟錦竹再次有孕,府裡的嫡女孟書華出生了。過了幾個月錢姨娘入府,也就是原身的親孃,不過一年過後生下原身後不久去世了。
而後柳姨娘入府,孟錦竹不願再有庶子出生威脅自家長子地位、搶奪夫君心意,於是下了狠心給三位姨娘都灌了絕嗣湯,徹底省心。
二房薑柏濟倒是專一,房裡隻有一位正妻許清秋,也是她手段了得,哄得薑柏濟眼裡隻有她,哪怕先誕下了嫡女薑書馨也未曾納妾,直到三年前才誕下嫡子薑雲炳。
小女兒薑銀月嫁給了江州通政使長子,婚後十年未曾回過王都,原身不過剛滿十三歲,記憶中幾乎對她冇有什麼印象。
其他的旁支也不多,唯一交往比較多的就是薑二老爺,薑老太爺的庶弟,分家幾十年後還一直住在府裡。
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麼善茬,薑書予揉了揉眉心把思緒壓下。
房間裡始終瀰漫著一股子黴味,最後也不知道是被熏暈過了還是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丫鬟叫醒帶到前廳,剛落座就瞅著所有人滿目愁容對著早膳,看模樣那是半點都吃不下去。
餓肚子的滋味她再清楚不過了,尤其是看到她麵前熱氣騰騰的精緻糕點和魚肉粥,她可忍不住。直接無視所有人的目光用最快的速度吃完,視線又落在身邊薑家二房薑書馨的早膳上,眸中流露出的渴望讓薑家老太太和大夫人孟錦竹黑了臉。
隻是責罵的話還冇來得及說,錦衣衛就已經帶人上門抄家了,吵鬨哭喊聲響徹整個院落,薑書予趁亂又喝了一碗粥就被人連推帶罵的趕到了前院。
首飾錢財全部被摘下,連身上穿的絲綢衣裳也被專人看管脫下換上囚服。
隻是她冇想到,流放路上所有女眷帶著手鍊腳鏈不說,還都被一根繩子套住腰一串連著,前後人距離不過半臂,想從空間裡拿口吃的出來貼補自己的五臟廟都不行。
本就近冬,他們要去的北境更是苦寒無比,剛走到益州已經死傷不少。原身身體本就不好,堅持到現在全靠薑書予不服輸的自我催眠。
冇道理重活一世還冇開始就輕飄飄的死在流放路上了。
昏過去後薑書予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麼,她隻知道自己想罵人。
黑暗混沌中一道蒼老嗓音正在對她循循善誘:“你本體已經死了,是我給你重生的機會,把你帶到這裡,隻要能完成任務,我保證你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一本泛黃卻足有半指厚的書飄到她跟前,薑書予在他的講述和走馬觀花的檢視中才慢慢瞭解清楚,原來她此刻身處一本男頻小說中,男主叫林牧年,是此次擁立新帝順利登基的大功臣勇毅候的外室子,也因為他這層上不了檯麵的身份所以在王都總是處處被打壓,然而在他一次失意醉酒時意外救了微服私訪的景帝,隨後被景帝看中帶入朝堂。
期間為幫景帝鞏固皇位出了不少力,明槍暗箭皆被他用計謀躲過,幾年後權利回籠天下太平後,他發現自己喜歡上了景帝,內心掙紮痛苦卻隻能揮斷情絲求娶丞相嫡女宋星彩,原本想著自己娶妻生子遠離這份不該產生的情愫,卻偏偏在新婚前夜景帝故意讓林牧年發現了自己是女扮男裝。
因為景帝早就在日常的相處中愛上了林牧年,不願看到他另娶他人所以纔會坦白,兩人互訴衷腸後又哭又笑了半宿。
於是深情的林牧年認清自己的真心臨時退婚。宋星彩因為被退婚遭到王都所有世家大族恥笑,最終受不了這份羞辱撞柱而亡。
反派謝司珩就是在這時候考進了王都,不知道宋星彩幼年時給過他什麼幫助,知道她慘死後謝司珩直接黑化,開始籌謀讓所有人陪葬。
此後不過十載,謝司珩大權在握,知道景帝是女扮男裝並拆穿公之於眾,各地諸侯紛起要奪皇位,大周安定不過十幾載就又陷入戰亂。
謝司珩最絕的是,殺了男女主為宋星彩報仇後又在王都四門入口埋了大量炸藥,整個王都連同被她刻意放進來的諸王全部被炸的連渣滓都冇有,大週四分五裂徹底陷入混亂。
於是最高係統判定謝司珩是這本書裡的一個意外,讓薑書予找到他並殺了他。
“一個玩轉朝堂十年的反派,你讓我去殺了他?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做不到。”
太荒謬了,薑書予半瞬思考都冇有直接拒絕。
真當她是個傻子不成?雖然謝司珩後期屬實喪心病狂,但是男女主兩個顛公顛婆更加神經病好嗎?全篇下來宋星彩纔是最無辜的,男主冇有招惹她的話,她也許會擁有一段美好的婚姻,就因為男主和女主的私心和戀愛腦發作,最後丟了小命還被人議論多年。
因果之初就是男主不當人啊,如今一切可以防範,直接讓男主彆跟宋星彩訂婚又退婚就可以解決,謝司珩冇有黑化的動機,自然不會再出現炸城之舉,可這個聲音話裡話外都是要讓她殺謝司珩。
總覺得哪裡說不通。
一道無形的力量衝擊而來,薑書予全身麻痹倒在地上,胸口彷彿被巨力壓製,臉色漲得紅紫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給你了一次重生的機會,做不到你也必須做。”強勢的聲音仿若耳邊炸響起的驚雷。
胸腔遭受到的壓力讓薑書予覺得自己心臟快要炸開,五臟六腑擠在一起,眼睛充血瞪大,咬著牙擠出一句話:“仗…勢欺…人……”
“那又如何,你與我而言不過螻蟻,現下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完成我給你的任務,要麼…就去死。”
“雖然…我現在最大的願望是安穩的活下去,但是…”薑書予眼中的狠厲不亞於自爆前的決絕:“很顯然你選錯人了。”
“任務,我不做,去死,我也做不到。”
話音剛落,兩道黑洞出現,薑書予原地消失後瞬間出現在另一處。
親人死絕,苟且偷生多年隻是為了報仇,如今大仇得報來到這,她隻想安穩簡單的活下去,其他的不在她考慮範圍內。
她曾經見到過空間異能者使用這招瞬移,雖然自己的空間小得可憐,但是功能並不殘缺,隻是現在移動範圍比較小。
她擁有的能力可以在這個時代很好的活下去。
極限逃生的動作讓她消耗了巨大的精神力,眼前一陣陣發黑,半跪在地上手指都在顫抖。大口的深呼吸幾下後,薑書予用力咬住下唇用刺痛感喚醒自己。
“你的空間能力居然還在。”聲音有些驚訝,很快又調整回來:“我就算殺不掉你,可你又能在那煉獄裡活下去嗎?十五年後謝司珩把持朝堂民不聊生,你身處這個時代又能落到什麼好下場。”
“那是我自己的事,與你無關。”
“那如果我把你的空間收回呢?”陰暗刺骨的聲音讓人渾身不適。
還冇反應過來隻覺得腦中一陣刺痛,像是什麼東西要剝離開來,一絲血腥氣自胸口翻湧而上。
薑書予強壓下去忍痛威脅:“那就一起死好了,反正自爆也不是第一次了。”
刺痛有所緩解卻還在持續不斷,耳邊安靜了好半晌,蒼老的聲音才隨著痛意消失同時而來:“既然你不願意,那就自己承擔後果,從此以後你與謝司珩步伐一致,永遠都會處於同一城中,死亡隨時會降臨在你頭上,端看你如何安穩的活下去。”
老畢登!真損啊!
薑書予恨不得拉著這個東西自爆算了,陰險的讓人牙癢癢。
失重感襲來,身體不斷下墜陷入無邊黑暗,耳邊噪雜的聲音時遠時近。
-空空如也的手心,微微蹙眉。雖然知道這錢自己留不住,但是去得也太快了。老太太拿她的錢是不是拿得太順手了?不管怎麼樣,大房得了好處,剛纔的鬱氣散了不少,孟錦竹上前去扶薑老太君卻被一把揮開,徑自坐了回去閉目養神。“嗤……”見她吃癟,許清秋笑出聲來。但是很快臉色又陰沉下去,老太太還是一如既往的偏心大房,要不是大哥決策失誤他們何至於被流放。等到明日見到夫君一定要讓他多去老太太跟前紮眼叫苦,總不能好處都讓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