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小王是阿喵的上級,說話老氣,還不到四十,說話聲氣卻七老八十的,阿喵每次見她都有些灰心,會逢迎,會巴結,心眼多,最近公司升上去的都是這種人。“考慮公司近幾年的經營情況不太好,你也知道我們雖然做得很好,但行業環境不佳。總之公司經營遇到了問題,高層給每個團隊都下了勸退指標,所以”,電話裡的聲音虛無縹緲,阿喵使勁揉了揉耳朵,想聽得實在些,可是聲音戛然而止,對方冇掛電話,似乎故意停下來等他消化或者平...-

阿喵和虎子坐在小區藤椅上看星星的時候,虎子突然問:“星星為什麼眨眼睛啊?”。阿喵想了想,咧著大嘴巴笑了,笑意像微風融化在夜色裡,夜是那麼溫柔,那麼親切,像一個遙遠的老朋友。

“每一個離去的人都變成了天上的星星,他們繼續陪伴我們,慰籍我們,直到永遠”,阿喵心裡突然有些傷感。

“好多星星啊”,他們仰著頭數星星:“一顆,兩顆,三顆,四顆,五顆……”

星期五,颱風從海上襲來,夜幕降臨時又是風又是雨,公交像行駛在迷航的大海上,馬路上水汽磅礴,狂風怒號,捲起一層層水霧。水柱澆灌在窗上門上,發出沉悶的砰砰聲。路旁高大的喬木猛地抬起頭又被狂風壓彎了腰。

阿喵咒罵這鬼天氣,下車的瞬間淋濕了半個身子,著急忙慌地躲到公交站亭子下避雨。

“嘿,阿喵!!”,阿喵正打冷顫,一個渾厚的男低音嚇了他一跳,左肩被啪地拍了一下,下意識就往右躲閃,淋了一頭雨,正要發火,對方卻責怪似地說:“不認識了?”,阿喵打量站在一旁長著國字臉的男人,滿臉橫肉、禿頭、絡腮鬍、西服、領帶、黑皮鞋,頭髮油光閃亮晃人眼睛。

“狗子”阿喵驚叫道,狗子嘴角一顆大痦子,不是這顆痦子阿喵打死也不敢認這人。狗子比阿喵大一歲,從學前班開始,小學一直同班,常帶著他翹課掏鳥窩抓知了,學校老師見了他們都皺眉頭:“朽木不可雕啊,朽木不可雕也。”

初中後兩人分到了不同班,阿喵在初一五班,狗子在初一三班,隔著幾間教室一起淘氣的機會就冇有小學時多了,但放學還是一起回家,阿喵家在東營大隊,狗子家在西營大隊,兩個生產隊隔著一條河,兩人就常約在河裡遊泳捉魚,捉到魚不論多少都平分。直到初三時狗子輟學到深圳打工,兩人已經好得比親兄弟還親。

“狗子,你不在深圳嗎?怎麼來鄭州了?”。

“都來兩年了,常聽老家人說起你,你可是我們村的驕傲啊,哈,村裡第一個大學生”,說得阿喵臉都紅了。

阿喵正想說些什麼,一輛黑色小轎車在雨水裡泊過來,停在路邊,守義轉身進車,打開窗,向阿喵揮手:“趕著開會,我一空下來就約你”。

-催了兩次,阿喵解釋路上堵住了,但已經晚了十分鐘,也不知道麵試的人會怎麼想。罷了,阿喵想,順其自然吧,從攝像頭裡看到虎子在狹小陰暗的小客廳裡圍著茶幾打轉轉,旁邊奶奶拿一個奶壺跟著團團轉。阿喵心裡突然覺得一陣難受,想著想著竟然流下淚來,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他爹走時他才十五歲。虎子已經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整天爸爸爸爸媽媽媽媽地喊,媽媽一手抱著他一手指著電燈對他說“燈”,他看見客廳的吊燈、臥室的吸頂燈、小...